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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班组之星]给火车头制“饮用水”的化验工

发布时间:2020-06-02
  头戴防毒面罩,脖子上缠着围巾,袖子上套着长胶皮手套,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她利索地把一大桶液体倒进一米多高的圆柱形罐体内,白烟瞬间腾起,随即刺鼻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制作间。
  “这过程是再生,倒进去的是盐酸。”田力摘掉面罩,露出真面容。一米五五的娇小身材,眉毛弯弯、双眸明亮、卷发长挽。田力说,就是这样全副武装,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也经常被溅出来的盐酸弄得深一块、浅一块的。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火车头不仅要上油、上砂、充电,还要喝水,不过那水必须是特制的水。中国铁路哈尔滨局集团公司三棵树机务段的田力,就是给火车头制专用水的女化验工。
  田力说,火车头喝的水叫冷却水,也有人叫它“软水”。整个制水过程极为复杂,其中两项最危险,一个是再生,一个是加药。再生时,要将袋装碱和液体盐酸倒进罐里,味道刺鼻,盐酸也易迸溅。加药时往融药罐里倒入缓蚀剂,个子小的田力够不到罐口,就找人在罐上焊了块板,当成台阶。每次加药,罐里几吨的离子水就沸腾起来,蒸汽弥漫,制作间看不清人影。
  环顾100多平方米的制作间,挤挤挨挨却整齐有序。“摆在架子上的是袋装片碱,白色塑料桶里装着的是缓蚀剂,蓝色桶里装的是盐酸。”田力边走边介绍。
  细看最里处,竹筒粗细的导管“串并联”连着4个罐子,是生成离子水的;敞口的融药罐装满了离子水,等待加药作业;门口耸入房顶的阴阳树脂罐里装着随时生成的冷却水。罐子、桶、电机、化学品,这些“大妖魔”“小鬼头”,早就被田力“降服”了。
  就是在这个制作间,田力生产和供给着141台机车日常的“饮用水”已经有12年了。1995年,24岁的田力进了铁路,父亲在世时是个出色的火车司机。她在食堂、公寓做过后勤,也修过火车头的电器柜。2008年,软水制作间急需一名胆大心细干活踏实的人,田力被派来了。
  初来乍到的田力却郁闷了,除了化学药品,就是大罐小罐、大桶小桶、大瓶小瓶,她又害怕又觉得没意思。“都不干这活儿,车头喝啥,没水喝,还咋拉旅客!”师傅的话,让她低下了头,也暗下决心,要干好这活儿。
  田力有个外号,叫“三脱三换姐”。日常巡视、检查、清扫她穿一套;再生作业时,就得戴上防毒面罩、穿上耐酸服;对水进行化验时,她又换上了白大褂。
  制作室左手边的套间就是田力的化验间,桌面上摆着电导率仪、滴定架、锥形瓶、量筒、搅拌棒、烧杯和厚厚的记录本。在同事眼里,她更是身兼多能,搬运工、药剂师、化验工、水道工……
  “刚开始害怕,整不明白,也哭过。”田力说,机车水对有效成分浓度要求极为苛刻。新车、返厂修回来的车、走行公里数不同的车,都有不同的浓度要求。刚入行时,手忙脚乱,反复加药,现在她基本上一次就能搞定。
  制好的冷却水要存储好,以保证机车随时上水使用。单位有两处能存50吨水的储水室,其中一处在地下,她每天都要检查一次储水室情况。地下存储室的门是一米见方的铁盖子,每次打开盖子,她都先要等10分钟,让沼气散发掉。地下室阴湿,冬天异常寒冷,田力每次上来,棉服上都结了薄冰。
  田力说,头些年是3个人的编制,现在设备先进了,单位也在提效,就剩下一个人了,责任更重大了。
  田力快退休了,大她4岁的何海军成了她的“关门弟子”。这半年,田力事无巨细地交代,就怕有落项。“现在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我可以放心退休了。”说到这儿,刚才还是一脸兴奋的田力忽然间眼睛就湿润了……
  据不完全统计,田力12年间为机车制了2万余吨冷却水,用了4吨片碱、15吨盐酸、150万吨缓蚀剂,而这些东西都是经她的手一袋子一袋子抱着、一桶一桶拎着,亲手倒进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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