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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

■蔡宗周

  小时候,我爱吃橄榄果。每当听到街巷吹响卖飞机榄的喇叭,看到叫卖飞机榄的小贩,我和小伙伴就会拥上前去,忍不住翻出口袋里仅有的几分钱,买上一小包,美美地含在嘴里。
  我真正认识橄榄树是上世纪50年代搬入中山大学康乐园之后。那时,康乐园简直像一个大果园,什么蒲桃树、木瓜树、香蕉树、樱桃树、橘子树、荔枝树,应有尽有,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开了眼,乐开了怀,常常像小鸟一样飞进果园。
  康乐园的橄榄树很多,分布很广。比较集中的有中山大学附属小学周边和张弼士堂至大竹园东侧一带,马岗顶有,模范村、东南区也有。我家所在的九家村就有好几棵。这是我们儿童经常光顾的地方,印象颇深。
  橄榄树有两种:白榄与乌榄。白榄树像荔枝树、龙眼树一样,不甚高大,圆圆华盖,绿叶纷披,主干上有一团一团形似石灰的白色斑纹,这是我们辨别白榄树的一个特征。四五月间,橄榄树悄悄著花,粉粉绒绒。七八月间,青果稍稍成形,一嘟噜一嘟噜串串绿珍珠极为可爱。九十月里,果实累累,悬挂枝头。中秋前后,是我们吃橄榄的时候。中大橄榄树有不同品种,有青青的青榄,有带斑点的牛屎榄等。用弹弓射,用石块扔,总能打下几颗。若是瞄得准,还会雨落纷纷般掉落。我们放学时常会扔上几块石头,弄下几颗,装在裤袋里,边玩边吃,苦涩甘甜全不在乎。有时,我们会选一两棵枝繁叶茂的白榄树,爬上去躺在枝丫间看书、聊天、复习功课。手里捧着书,可心早已飞出书本之外了。吃完橄榄吐出的核就用来做弹弓的子弹。另一种乌榄树特别高大,枝干粗壮、挺拔参天,校园内仅有几株。乌榄果实较大,有三四寸长,不能生吃,我们就不太关注了。近几年,我常去增城,了解到增城西乡的乌榄、湖心岛的乌榄、鹤之洲的乌榄很是出名,这种紫褐色乌榄可制成榄角,是珠三角地区农家用餐的好佐料。乌榄的核远比白榄大,硬度密度高,是制作榄雕的原料。尤其那种红色的榄核或畸形的榄核,更是制作榄雕的上等材料。白榄和乌榄都不能多吃,不容易消化,可我们儿童个个“铁胃”,没听说谁吃了身体有不舒服的。
  上世纪50年代,毕加索的名画《和平鸽》很知名。当时有一幅醒目的宣传画,一个女孩手捧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题目是《我们热爱和平》,让我们懂得了橄榄树是和平、胜利、希望之树,橄榄枝寓意和平,和平鸽衔橄榄枝象征崇高的和平。从此,我对橄榄树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60年弹指一挥间。近几年,我多次回到康乐园,寻找儿童时代的橄榄林、橄榄树。可是因扩大道路或因重新绿化的需要,它们都已不见了影踪。岁月是一支神奇的笔,能抹去一切,也能重绘一切。可我心中对中大橄榄树的记忆却难以抹去,它的根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我饱经沧桑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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