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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水钥匙

■朱小勇

当我按下春运这个快门
一把T字形的水钥匙
已经比我提前抵达
一条铁道线的最前线

高铁列车缓缓停靠站台
一群身着橘黄色防护服
腰间别着对讲机的上水工
顶着一场冷雨,列队进入
夜幕低垂的工作现场

他们手持水钥匙
在上水栓阀井中有力地旋转
为每一节车厢加满水
为每一位旅客心里
注入一股冬日暖流

我看见他们集合、奔跑
赶在列车出发之前
把紧握在手里的皮管
握成一句大汗淋漓的诗行
连接温暖的梦想与远方

我看见他们工作服的反光条上
下着高铁一样飞奔的雨线
我看见他们嘴里哈出的白气
升腾着炼钢淬火的热流

他们在钢轨边奔跑的样子
他们弯下腰
往注水口捋直皮管的样子
他们蹲下,双臂用力上举的样子
定格成劳动最美的画面

他们奔跑成一个个紧凑的动词
我追随着他们,去车厢里
看看这些水流,沏开一杯
捧在旅客手里的香茗
温暖成一个贴心的奶瓶

这些水流沿着春天的管道
擦洗着餐车闪亮的刀叉碗筷
将旅途擦洗得洁净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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