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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开花的树

  她的诗,大概是每个女孩青春时代的梦。一句句,一篇篇,是柔情的歌。

  记忆中,我是初中一二年级时从《读者文摘》的一篇散文中,认识席慕容的。散文的内容实在可爱,题目叫做《几何惊梦》。自此,她便是我的灵魂知己了。

  席慕容的诗与散文有着共同的初衷,读来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情境。她对诗的雕刻更精致、更缜密。好诗能赋予人柔软的性灵,集聚美好的情愫。她写自然万物,写喜悦哀伤,不同的人都能从中读出自己,忆起少年时隐秘懵懂的心事,记起生命中的某一瞬间。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一棵开花的树》印在席慕容作品集的封面。诚然,这首诗流传得最广,然而她的每一句、每一篇,于读者,怎能说不是一种美丽的邂逅。为了解释自己在生命现场里的触动,席慕蓉讲述了《一棵开花的树》的创作过程。她回忆说,当时自己在台湾新竹师范学院教书,有一次坐火车经过苗栗的山间,火车不断地从山洞间进出。当火车从一个很长的山洞出来以后,她无意间回头朝山洞后面的山地上张望,看到高高的山坡上有一棵油桐开满了白色的花。“那时候我差点叫起来,我想怎么有这样一棵树,这么慎重地把自己全部开满了花,看不到绿色的叶子,精神抖擞地站在山坡上。可是,我刚要仔细看的时候,火车一转弯,树就看不见了。”那一刹那,她了悟到生命不过是不断经历的过程——当你途经我的盛放,可曾将我一瞬的美丽永恒于心?她在替一棵树发声,站在自然万物的广阔视角,描述着当一个生命经过另一个生命时的震撼与落寞,为一树繁花找一个存在的理由,为花落枯萎诉说一种伤感。少女们执着地将这首诗的主角比作自己,多像是她们在期盼心爱的人啊。虔诚的等待,“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他将来时的忐忑欣喜,他路过时的心碎落寞,“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从某一个角度说,席慕容对爱情似乎有些狭隘,然而她欣然接受任何一种解读,生命本身具有无限丰富的情怀,而每个人一定都曾做过一棵开花的树。

  那年路过开满白色鲜花的油桐时,席慕容就已明白,人生不论怎样,都将是一场错过,也许错过本身就是生命的最美。想起一位行者曾这样说过:“当我们行走,我们要努力地与世界相处,当我们盛放,我们要努力与自己相处。唯有如此,外在与内在的一切,无论悲喜苦乐,才会成为我们的力量而非滞碍,所以当你途经我的盛放,请不要停留。”遇见本身就是缘分,经过与错过终究是生命的结果。

  所以,当你途经生命的盛放,请不要停留。(作者: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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